AA Bronson在巴塞尔艺术展“打卡”庆生逾40次的艺术记忆
AA Bronson，图片由Mark Jan Krayenhoff van de Leur拍摄
巴塞尔艺术展创办多年来推出了不同的展览和项目，作为艺术家、出版人、爱书之人和同志维权人士的AA Bronson，自1976年起至今，无论以什么身份参展，来自加拿大的他都从未缺席。Bronson早年与Felix Partz和Jorge Zontal创立传奇的艺术团体“普遍概念”（General Idea），并曾以该团体成员之一的身份参与巴塞尔艺术展。此外，他还多次以另外两个别具份量的文化身份参展— 分别是他与Partz和Zontal共同成立的非营利组织“Art Metropole”，及他曾担任总裁和总监多年的出版社“Printed Matter”。Bronson娓娓道出，为何任由时光流转，巴塞尔艺术展对他来说依然在他心中占据重要位置。
2020年是巴塞尔艺术展成立50周年的纪念。1970年你在做什么？你还记得首个展会的情况吗？
1971年普遍概念小姐选举表演现场：加拿大艺坛雌雄双花Pascal站在钢琴前，图片由普遍概念遗产管理提供
1970年6月，Felix、Jorge和我在多伦多筹备“1970年普遍概念小姐选举”（Miss General Idea Pageant），那是我们首个公开项目，标志着“普遍概念”的开端。我们当时还不知道巴塞尔艺术展是什么。
谈到巴塞尔艺术展巴塞尔展会，人们往往联想到艺术。但展会对你来说是一件非常特殊的事情，因为你的生日刚好是6月16日。
《Test Pattern》（1988），普遍概念，2018年巴塞尔展会迈阿密海滩展会“艺汇经线”展区现场图，图片由普遍概念遗产管理、Mitchell-Innes & Nash艺廊和Esther Schipper艺廊提供
是的。我的生日总是和巴塞尔展会的举办碰个正着。自1976年起我就开始参展，所以我已习惯了在展会中过生日了，但其实也意味着没有人想记得我的生日，因为大家都非常忙。所以过去这些生日也没什么特别的，反而是巴塞尔艺术展成为了我见证时间流转的“打卡器”。我在2016年的70岁生日那天，和70位与我曾在展会共事的人共用晚餐，我觉得这安排挺恰当的。
还有其他特别的生日晚餐吗？
AA Bronson，图片由Mark Jan Krayenhoff van de Leur拍摄
没有人想吃生日晚餐。我50岁那年，几位艺术经理人为我在意大利餐厅Chez Donati举办了了一顿晚宴，这挺好的。而我觉得最棒的晚餐是发生在1980年代有著名艺术经理人Lucio Amelio在场的经历。他从1970至1980年代一直代理“普遍概念”。Lucio是那种总爱用现金付款的人，常常有一叠钞票在口袋里，他会把现金卷起来并把最大面额的钞票包在最外面。当时的传统是经理人们都会去Chez Donati餐厅共进展会期间的最后一顿晚餐。1980年代有一年的展会十分成功，在展会最后的一个晚上Lucio带我们去Chez Donati吃晚饭，当我们正坐着享受美食之际，Lucio突然手拿着他那卷钞票，站在餐厅中央说：“今晚全场我请客！”餐厅里所有人都兴奋地高呼他的名字。回想当年餐厅的消费应该没有现在那么高，大概5000瑞士法郎左右吧，但在1980年代来说也算不菲了。我当时心想：“这笔钱可以在《Artforum》杂志投放一页彩色广告，甚至做更好的广告也行。” 那天晚上每一位重量级的经理人都在场，特别是来自欧洲的那些。真是难忘的一晚。
是什么令你于1976年首次来巴塞尔艺术展？
Art Metropole首个成员会议，1973年，从左至右：Felix Partz、AA Bronson、Robert Handforth、Granada Gazelle，图片由Jorge Zontal拍摄，由普遍概念遗产管理提供
1974年，“普遍概念”创立艺术家营运的空间Art Metropole，专注制作、出版和宣传由艺术家发起的各类书刊，这个空间至今依然活跃。在此的两年前，我们创办了《FILE》杂志，人们称之为“非主流杂志中的非主流”。在1970年代，Kasper König是诺瓦艺术与设计大学（Nova Scotia College of Art and Design ）出版专业的编辑，在加拿大十分活跃，他跟Art Metropole合作，让我们在加拿大发行他的著作。有一天他对我说：“这是巴塞尔艺术展总监的名字，《FILE》应该要在展会里有个展位，‘普遍概念’也是，就在‘艺文出版’展区内。你得给他们写信。”我于是就写了一封信，并收到回覆，信中说如果我们可以在杂志上给展会一个免费单页广告的版位，我们就可以有个迷你展位。我们为此非常兴奋，于是就参展了。
Art Metropole的首址位于加拿大多伦多央街（Yonge Street）241号，该地方也是普遍概念的工作室，图片由JorgeZontal拍摄，由普遍概念遗产管理提供
第一年最难忘的是开幕之夜。当时的展会不是艺术行业的人统筹的，他们不清楚艺术经理人和普通做销售的公司间的区别。开幕派对有免费啤酒和芝士供应，在偌大的空间里前面有个舞台，也有安排表演。1970年代中期是表演艺术的鼎盛时期，1976年没有不谈论玛丽娜·阿布拉莫维奇（Marina Abramović）的人。当晚突然有五六个穿着巨型芝士形状戏服的人，随着瑞士民谣跳起舞来，派对上的宾客随即马上离开了。下一年就再也没有芝士舞蹈看了。
1976年后你就没有错过任何一年的展会吧？
Art Metropole内的艺术家书籍卡片目录，1974年，图片由Jorge Zontal拍摄，由普遍概念遗产管理提供
是的。起初我们是因为《FILE》和Art Metropole而去的。到了1977年，Lucio开始做我们的经理人。同年Jean-Christophe Ammann邀请我们参加巴塞尔艺术馆（Kunsthalle Basel）的群展，1984年，他又为我们举办个展，这是我们在欧洲的第二个正式个展。另外，1970年末期，来自巴塞尔的Stampa艺廊也有展出我们的作品。1979年，我们还入选参与首个“Perspective”展区。于是巴塞尔成为了我们的据点，我们也强烈地感到巴塞尔是我们的第二个家。另外一个对我们很重要的人是艺术家兼前卫艺术组织Ecart的创办人John Armleder。我们还没去巴塞尔之前已经在加拿大认识了他。在1971至1972年间，我们和一直保持联络。多年来，他和Sylvie Fleury某程度上就像是展会的吉祥物，他们代表了所有艺术家。
《Portrait of General Idea》（1975），Rodney Werden，图片由普遍概念遗产管理提供
我还很清楚记得摄影作品在1980年代中期被纳入为一个专区的第一年。那时的摄影展区很小，只有八个小展位展出复古摄影作品，没有一件是超过150美元但这已足够买一幅大师级的照片了。到了下一年，摄影作品的价钱就涨到3000美元，之后就越来越贵。巴塞尔艺术展预见了摄影作品的发展，甚至创造了它的发展。将摄影展区纳入展会令艺术场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，这让人大开眼界。我觉得那是艺术收藏历史中非常重要的时刻。
你享受每年都来参展吗？
普遍概念的作品在Mai 36艺廊呈现，2019年，图片由普遍概念遗产管理和Mai 36艺廊提供
当然，我们每年都很期待参展，我想可能是因为以前的展会和现在的不同了。以前的展会给我一种像社区的群体感，气氛没那么紧张，也更多乐趣。既可以和老朋友相聚又可以结交新朋友。只有巴塞尔艺术展让我产生情感联系，而在其他展会却没有。我一直很喜欢巴塞尔艺术展的一个地方是展会很早就意识到，除了为展位支付租金的参展艺廊以外，还要呈现艺术世界的其他层面，来自瑞士的John和Sylvie和来自北美的我们共同参展就反映了艺术家直接参与到展会中，而非营利组织总能参与到展会中。
《Folly》（2015），AA Bronson，作品于2016年巴塞尔艺术展巴塞尔展会展出，图片由Esther Schipper艺廊提供
1970年代到1990年末，艺术展跟其他的贸易展会无异，巴塞尔艺术展则是第一个反映艺术世界的更广泛概念的展会。例如，在2000年中期，我和朋友兼艺术出版人Lionel Bovier一起举办了数个大型的艺术家刊物和杂志的展览，这些展览都不以销售为目的。Lionel还和John一起做了一个艺术家唱片的展示会。2013年Art Metropole和Printed Matter合办的“学习阅读艺术”（Learn to Read Art）展览展出了一百件当代书刊作品和Art Metropole的大量收藏，这些作品现藏于加拿大国立美术馆（National Gallery of Canada）。我提到的每一个项目对巴塞尔艺术展而言都是重要的补充。
可以分享你在巴塞尔的例行日程是怎样的吗？
《General Idea: Self-Portraits》，2018年巴塞尔艺术展巴塞尔展会“意象无限”展区现场图，图片由普遍概念遗产管理、Mitchell-Innes & Nash艺廊、Mai 36艺廊和Esther Schipper艺廊提供
我一般在周日到达巴塞尔。展会的第一天早上我会去参观艺廊的展位，看看我的作品装置得如何，也和大家打个招呼。中午我去“意象无限”展区的开幕仪式并出席当天的晚宴。通常我会花上两至三天不停地说话，然后才有时间欣赏艺术。另外，从1986年起的35年里我都住在巴斯利斯酒店（Hotel Basilisk）！酒店经理在我第一次入住时还十分年轻，酒店是她父母创办的，现在她已经是一位母亲，她的孩子也在酒店工作，而她父母肖像画还挂在酒店楼梯的两侧。酒店多年来发生了改变，但其实也没什么变化。人们也是年复一年住在同一间酒店，我自己在过去至少15年里住的还是同一个房间 — 这就是所谓例行惯例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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